译文
早春二月就在山中听到了杜鹃的悲啼,那声声啼鸣预示着各种花草争芳斗艳的光景已经停歇。
没等到暖风吹拂,绿树早已繁茂成阴,哪里用小小的杜鹃声声哀鸣枉自啼血。
更深夜静,独坐北窗面向故乡的方向,不停的“移灯”向四周察看,又听见南山高林中不时传来鹃啼声。
你叫着“不如归去”其实你也无处可归,何苦声声催归以至引起我伤感动情!
注释
杜鹃:鸟名,又名杜宇、布谷、子规、鸠、获谷,《荆楚岁时记》载:“杜鹃初鸣,先闻者主别离。”相传这种鸟到农历三月开始啼叫,昼夜不停,直到嘴里流出血来方才停止。
消歇:休止,消失。
熏风
钱钟书《宋诗选注》谓此诗“是金兵侵宋,炎逃难时所作”。据阙名者所著《洪炎小传》云:“靖康初,炎家洪城(今江西南昌)”。建炎三年(1129)十月,金兵入洪州,至次年四月退出。建炎四年(1130)二月,洪炎避居金溪。此诗应即写于此时此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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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首诗前四句通过南国二月已是晚春景象的描写,寄寓了诗人思乡怀土的情怀;后四句写当更深夜静,诗人在北窗下,朝着远在北面的家乡,不免勾起不绝如缕的思念。全诗以杜鹃的悲鸣与诗人哀伤喟叹汇在一起,不但渲染了流落异乡的悲愁,而且也烘托了诗人的孤独,其所用字句都很寻常,但感情真挚动人,极富感染力。
洪炎作此诗时流落异乡,初闻鹃鸣,心中不禁增添了几许别恨离愁。此时尚早春二月,而鹃鸟的啼声却预示着百草争芳的季节即将过去,正如屈原在《离骚》中所咏:“恐鹈鴂之先鸣兮,使夫百草为之不芳。”诗人倍感凄怆。心中忧国愤时之念,与怀乡思家之情混合在一起,一时并集心头。诗人不禁为芳景的消歇而叹惋。
非才之难,所以自用者实难。惜乎!贾生,王者之佐,而不能自用其才也。
夫君子之所取者远,则必有所待;所就者大,则必有所忍。古之贤人,皆负可致之才,而卒不能行其万一者,未必皆其时君之罪,或者其自取也。
愚观贾生之论,如其所言,虽三代何以远过?得君如汉文,犹且以不用死。然则是天下无尧、舜,终不可有所为耶?仲尼圣人,历试于天下,苟非大无道之国,皆欲勉强扶持,庶几一日得行其道。将之荆,先之以冉有,申之以子夏。君子之欲得其君,如此其勤也。孟子去齐,三宿而后出昼,犹曰:“王其庶几召我。”君子之不忍弃其君,如此其厚也。公孙丑问曰:“夫子何为不豫?”孟子曰:“方今天下,舍我其谁哉?而吾何为不豫?”君子之爱其身,如此其至也。夫如此而不用,然后知天下果不足与有为,而可以无憾矣。若贾生者,非汉文之不能用生,生之不能用汉文也。
夫绛侯亲握天子玺而授之文帝,灌婴连兵数十万,以决刘、吕之雌雄,又皆高帝之旧将,此其君臣相得之分,岂特父子骨肉手足哉?贾生,洛阳之少年。欲使其一朝之间,尽弃其旧而谋其新,亦已难矣。为贾生者,上得其君,下得其大臣,如绛、灌之属,优游浸渍而深交之,使天子不疑,大臣不忌,然后举天下而唯吾之所欲为,不过十年,可以得志。安有立谈之间,而遽为人“痛哭”哉!观其过湘,为赋以吊屈原,萦纡郁闷,趯然有远举之志。其后以自伤哭泣,至于夭绝。是亦不善处穷者也。夫谋之一不见用,则安知终不复用也?不知默默以待其变,而自残至此。呜呼!贾生志大而量小,才有余而识不足也。
古之人,有高世之才,必有遗俗之累。是故非聪明睿智不惑之主,则不能全其用。古今称苻坚得王猛于草茅之中,一朝尽斥去其旧臣,而与之谋。彼其匹夫略有天下之半,其以此哉!愚深悲生之志,故备论之。亦使人君得如贾生之臣,则知其有狷介之操,一不见用,则忧伤病沮,不能复振。而为贾生者,亦谨其所发哉!